近日,一位号称“黑客鼻祖”的灰色络腮胡子老头在软件圈刷屏了。提他的名字,理查德·斯托曼,你可能不熟悉。他有另外一个名称:自由软件之父。当然,更不为人所知的是,Linux 操作系统的诞生,这位有至少一半的功劳。
事件盘点
最近,这位上周过完 69 岁生日的“老祖”,发表了一系列语出惊人的言论。堪比国内某聪怒怼各大企业的现场。比如,
怒怼苹果:苹果在造“监狱”!
Mac 正朝着“监狱”的方向发展。用户甚至越来越难安装自己的可执行程序。这应该是非法的。出售一台不允许用户从源代码安装自己软件的计算机是非法的,也许也不应该让电脑阻止你安装从别人那里获得的二进制文件。
怒怼 Ubuntu:不建议任何人使用它!(Ubuntu 是基于 Debian 的 GNU/Linux 发行版)
Ubuntu 是一个非自由发行版,我不建议任何人使用它。一些重要的软件包现在仅通过其不尊重自由的软件包系统分发,而不是作为 Debian 软件包分发。因此,从 Ubuntu 安装中获得任何自由比以前更加困难。
在斯托曼看来,Ubuntu 更像是 Windows、macOS 这样的“专有和限制性操作系统”。
怒怼使用非自由软件的学校老师:每一堂线上课都应该感到羞耻
如果学校不得不使用 Zoom 之类的非自由软件,那么应该在每一堂课上说自己为使用 Zoom 感到羞耻。( Zoom 是在疫情期间流行起来的等视频会议软件。)
甚至怒怼电子游戏:大家实际是在一起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
首先,我没觉得玩游戏有什么不好。但如果沉迷于那些非自由游戏的话,你可能就被动了。毕竟很多游戏并不像纸牌或者扫雷那样可以自娱自乐,你得跟其他人一起玩。这就变相扩大了非自由软件的传播能力,因为要想继续一起玩、每个人就都得选择这种非自由软件。不同用户之间由此产生了惯性和压力,大家实际是在一起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这本身有违道德,所以最好能离这类游戏远一点。
没错,我承认目前的自由游戏还很少,满足不了大家的娱乐需求。但关键在于,自由游戏的存在能让人们意识到“我们在这里也能享受到同样的乐趣,又不用以自己的自由为代价。”
顺带一提,每位《我的世界》玩家都可以试试《Minetest》,相当于《我的世界》自由版。
不得不提,这位自由软件之父,果真是路见不“自由”的事情,都会吼起来。
不过对于版权,他并没有 100% 怼起来:圈地基本上属于盗窃,作品应该是真实可用的
“涵盖作品并垄断了这些作品使用的版权与《圈地法》非常相似。圈地基本上属于盗窃,如果版权是以类似的方式来设限,实则是一个恶性的过程,它阻止了人们之间相互分享。”
不过,斯托曼也补充道:"现在我不是 100% 反对版权的存在。”
他表示,“版权的存在本是合理合法的,它包含了作品的商业发行和使用规则,并涵盖了对作品的公开可见的修改准则。然而,对于任何已出版的作品,应当允许非商业性的再分发以及精确拷贝。(这里指的不是私人的个人数据,而是针对已发表的作品)
你知道那些旨在被每个人使用的作品吗?这些作品应该是自由的,不仅仅是让大家看一看、想一想、欣赏一下,而是真实可用的。例如,软件应该是自由的、食谱应该是自由的、衣服的设计款式也应该是自由的。”
封神之路
斯托曼做了很多件常人难以理解的轰动事件。
概括来说,他为了一个系统,发动了一场运动,创立一个基金会,得罪了当时整个软件圈。
当时,Unix 可是具备统治地位的操作系统,但任何想使用它的人都必须向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付费。
斯托曼认为,对于那些用户无法访问其源代码的软件,它们虽然是有用的,但它们对创新毫无贡献,甚至大大削减了创新的机会。于是斯托曼想要创造一种类似于 Unix 的免费操作系统。
1983 年 9 月,发布了他的新项目:GNU。
GNU 包含三个协议条款:GPL、LGPL、GFD ,并要求软件以源代码的形式发布。它规定任何用户能够以源代码的形式将软件复制或发布给别的用户。有了GNU,软件分享就不仅仅是局限于使用别人做好的软件了,制作软件的代码可以被直接提取,有些人甚至可以运用别人的代码加到自己的软件制作里。
他迄今为止一直是 GNU 项目的组织者,作为主要开发者的他开发了一些被广泛使用的 GNU 软件,其中包括 GCC、GDB、GNU Emacs。
借此,斯托曼发起了一场饱受争议的自由软件运动,并在1985年10月他创立了自由软件基金会。
这里的,“free”指的是自由(freedom),而不是免费。
对于开源收费,其实斯托曼也不是完全反对的,有的时候收一些费用也正常,这样才能保证这些技术能够长期延续下去。
但斯托曼发起这场运动的根源在于他对于“分享”精神的追求,他认为:私有软件使用户孤立、无助,因为禁止将软件给他人使用所以孤立,因为无法改变源码所以无助。
这在当时可把软件市场严重干扰了。那时软件交易正处于十分繁荣阶段,一群麻省理工人工智能实验室的“黑客”程序员不再沉醉于技术的乐趣,迎来了相当高薪的“变现期”。斯托曼这样的行为严重干扰了当时的软件市场。毕竟,人们觉得不为了赚钱做软件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很多人都在攻击斯托曼的理论,觉得他的疯狂近乎传播邪教。
然而,GNU 的出现为之后的黑客奠基了基础。
自由软件基金会(FSF)
FSF 是这位疯狂的老马在受到大众炮轰言论的攻击下成立的,Richard Stallman 离开了麻省理工学院,并高调的宣布成立。在这个组织里面,每一个成员都非常重视“共享”理念。
斯托曼终于找到了之前实验室中的那股精神,组织里的成员非常积极地向大众分享组织里的成果,这种意识形态从而鼓励更多组织外的人愿意创造和分享“自由软件”,越来越多的程序员愿意帮助斯托曼完成 GNU 项目, GNU 也越来越接近成功了。然而 GNU 却面临一个重大的问题:缺乏内核。
尽管 GNU 项目的应用层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没有内核,就不可能编写自由软件——而编写自由软件才是斯托曼的关键所在。
Linux 的诞生
伟大事物的诞生,往往离不开一点儿偶然的运气。
Linux 有两个父亲:一个是斯托曼,另一个是林纳斯。
内核是操作系统中最复杂的部分,正在 FSF 一筹莫展,直到 1991 年 8 月,一个名叫林纳斯的芬兰的大学生在群聊里发了一句傲娇的消息:
“大家好,大家都在使用 minix 操作系统,我正在做一个免费的操作系统(只是爱好,不会像 GNU 那样庞大和专业)。我想知道人们对 minix 的意见,因为我的操作系统有点像它。欢迎任何建议,但我不会承诺采用,哈哈哈!”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疯狂的老马遇到了天才少年成就了现在的免费使用、自由传播的 Liunx(全称GNU/Linux)。
Copyleft 授权原则
由于 GNU 是公开源代码的。为了防止不肖厂商将自由软件专有化,斯托曼别出心裁地创造了Copyleft 的授权办法,让所有的GNU程序遵循一种“Copyleft”原则,即可以拷贝,可以修改,可以出售,只是有一条:源代码所有的改进和修改必须向每个用户公开,所有用户都可以获得改动后的源码。Copyleft 保证了自由软件传播的延续性。
黑客们的精神领袖
关于在 MIT 人工智能实验室的那段时光,据斯托曼回忆,他们经常凌晨在实验室里点外卖,然后继续开发他们的软件,直到早晨倒在折叠床上睡觉。教授和他们的学生白天使用实验室,他们一离开,黑客就立马接管计算机并泡在实验室一整晚。
斯托曼就是在那段时光,为人工智能领域创建了重要的算法,以及一个非常受欢迎的文本编辑器 Emacs。
最终,斯托曼在实验室里开发的软件和思想被认为是现代技术历史上的里程碑。
图源:知乎
此后,斯托曼花他大部分时间组织参与宣传自由软件,反对软件专利和数字版权管理的以及他认为剥夺用户自由的其他法律和技术系统运动。这包括最终用户许可协议、保密协议、产品激活、加密狗、软件复制保护、专有格式、二进制软件包(没有源代码的可执行文件)等等。
截至 2016 年,他获得了十五个荣誉博士及教授称号。
网友眼中的怪大叔
09年,斯托曼来国内某学校演讲,泡面披发、大肚配罩衫,恰如网络流传的描述。直言关掉 Windows 系统,光脚演讲,反映出这位疯狂老马不拘小节的自由风格生活的一面。
被圈粉的人亲昵称呼他为 RMS 大叔,业界人士称他为“自由软件之父”,自由软件革命的发起者和精神领袖。
当然更多的人,觉得太极端了。这也是后来开源(Open Source)与自由软件(Free Software)分道扬镳的原因。
写在最后
阳春白雪,总是曲高和寡。
当初的宣传“自由软件”的少年黑客天才已经成为激励无数后辈的“Live Legend”,即便今年已经 69 岁高龄的他,宣布即将发布 GNU C 编译器手册,旨在让 C 语言的学习更简单。斯托曼绝对是软件界大师级的存在。
然而,这些往年的技术和成就相比,他的“自由”思想及精神更耐人寻味。这位大师判断正确与错误的出发点,不是技术上的先进落后,价格上的高低,使用上的方便与不便,而是人性的自由诉求和人性善良互助分享的品质。
我们大多数人不是大师,所以做不到大师那般“老顽童”式的对于自由的执着,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大师的尊重与敬仰,更何况是这样一位丰富立体的、给我们后来人带来如此巨大影响的人物呢。
毕竟,配得上“大师”的人物,实在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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