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联网(IOT)正在入侵我们的生活。从智能手机到智能灯泡,从亚马逊的新个人风格顾问(Echo Look)到视频智能扬声器(Echo Show),人工智能接口正变得无处不在。
这项技术可以让我们更容易获取知识和信息,从而丰富我们的日常生活。随着这些设备产生的数据量呈指数级增长,它可以加速科学发现,让生命更长久,更舒适。然而,不幸的是,这些数以百万计的物联网智能物体也有潜在的阴暗面,例如,如果它们被热衷于网络战的流氓国家武器化,那么,勒索软件威胁将在几毫秒内传遍了数百万台设备,与此同时,智慧城市中的关键基础设施也越来越容易受到掠夺性黑客的攻击。
在乌托邦和反乌托邦的场景之间,有足够的历史先例来寻找中间立场。每当新技术出现时,人们的反应从技术乐观到技术恐惧不等,要想在不忽视其危险情况下欣赏创新的奇迹,最好是能够反思一下技术的悠久历史及其(通常是无意的)后果,包括善恶。
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
我们经常用普罗米修斯的神话来比喻人类与科技之间的矛盾关系。正如曼哈顿市中心洛克菲勒中心雕像所暗示的那样,普罗米修斯盗走火种送给人类,给人类带来了光明,导致人类拥有主宰自然的力量和建立文明的工具,他也因此受到宙斯的惩罚,被绑在高加索山,每天忍受风吹日晒和鹫鹰啄食。这个比喻说明了技术进步的意外后果,然而,悲观主义者可能会忘记(至少在其中一个版本中)这个神话以救赎告终,因为普罗米修斯被宙斯的儿子大力神救了出来。
普罗米修斯(卢浮宫)来源:wikimedia
技术爱好和技术恐惧一直存在。字母表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技术之一,然而,苏格拉底看不起用于保存思想的写作技术,他认为写作让大脑变得懒惰,因为它不再需要记忆想法和事实。而当父母意识到他们的孩子有多依赖互联网作为信息来源时,他们也有同样的恐惧,他们担心书籍、图书馆以及策展的新闻来源会消失,从而加速我们所知文明的终结。
然而,这种混乱的未来不太可能出现。正如写作是一种认知支持、增强而不是约束思维;也正如印刷书籍促成了第一次工业革命一样,互联网促成的知识共享和信息增长可以加速人类的发展。但是,这种进步往往是有代价的,正如工业革命后最初几个世纪所显示的那样。
辩证思维
加拿大哲学家马歇尔·麦克卢汉因在20世纪60年代创造了“地球村”一词,以描述电子网络将如何实现共享思想的世界而闻名。这种先知力量来自麦克卢汉对媒体和技术的辩证思维方式。正如他所理解的,技术似乎可以增强人类经验的某些方面,同时使其他方面过时。然而,这种运动可以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逆转,就像一个被推到极限的钟摆倾向于向相反方向摆动一样。因此,收音机增强了人类的声音,使其无处不在,虽然这使得印刷媒体的重要性大大降低,但无线电波重现了中世纪的“城镇公告员(town crier)”,以及部落聚集在火堆边听故事。
马歇尔·麦克卢汉
信息革命似乎造成了和蒸汽机一样多的破坏,而计算机自动化和人工智能也正在摧毁无数的工作。我们在家里、医院和城市里过度依赖“智能技术”,这有可能会引发网络攻击,导致经济瘫痪,并可能造成像炸弹一样多的混乱。甚至,现在一些黑客有能力操纵选举和改变整个国家的命运。在一个相互关联的生活世界里,隐私和匿名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像在任何一个小村庄的情况一样)。
然而,当从历史的角度思考时,我们可以确信很多创造将来自这些破坏性的力量。也许会有一段混乱和痛苦的时期,就像工业革命的最初几十年,但人类将学会适应这些新的威胁,并利用技术创造机会。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可以帮助科学家找到治愈癌症的方法、优化食物生产、扭转全球变暖并开发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方法。
正如许多好莱坞电影所描述的,所有这些观点都充满了人工智能失控的危险,我们这个时代一些最聪明的人(包括霍金、埃隆·马斯克和比尔·盖茨)已经对这种危险发出了警告。然而,通过技术改善数百万人生活的承诺就像普罗米修斯带给人类的火种一样诱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人类都不太可能放弃这个“奖赏”,因此,技术的加速似乎是不可阻挡的。
一个世纪后,这个星球看起来将会比一百年前更加不同。但是人们不应该恐慌,也不应该变得过于热情。更好的技术可能意味着更长的寿命和更健康的生活,但它可能放大我们的一些美德和恶习,而且人类的灵魂也不太可能随着技术进步而进化。在这个勇敢的新网络世界中,我们必须克服一个陡峭的学习曲线,才能从中获益。新的行为规则和道德规范将会出现,以规范信息时代的滥用行为,而新工具将使监测虚假新闻和网络诈骗成为一项微不足道的任务。不同的态度将重新定义公共和私人之间可接受的界限,而人类总能适应和学习。我们可能会被束缚在悬崖上,并因我们技术能力的骄傲和愚蠢而注定要遭受痛苦,但是技术的历史告诉我们,从长远来看,人类精神将永远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