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博士
被称为博士的阿里云公司总裁王坚,为了一场媒体沟通会,早上匆匆从杭州飞到北京,因为飞机晚点,午餐只好用披萨在沟通中解决,聊了整整三个小时后,王坚又动身赶往机场,搭晚班飞机回杭州。
打“飞的”来北京的目的只为一场沟通会,足以显示出王坚对这次采访的重视,因为他发现必须要对外阐述一个所有人都看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要如此费劲、甚至有些吃力不讨好的去做一个操作系统,而不是像其他互联网企业一样在安卓上再次开发?
夭折的“阿里云手机”计划
让王坚最头疼的是,阿里云OS定位的是操作系统,但是更多人直接形象化为“阿里云手机”,“我们是不做手机的,而是与手机厂商合作。”王坚强调,但这并不是阿里云在移动上的最初方案——本来阿里云有可能在小米之前,成为互联网第一家做手机的企业。
“不想做手机是假的,但我们觉得自己做不了。”据王坚透露,阿里云曾规划过自己生产手机,并且曾经和富士康等企业都进行过洽谈,就连和中国电信话费如何分成都谈好了,但却在最终拍板关键时刻选择停止。
“这是几个高管一起决定的,因为在生产之前,大家必须想清楚,手机是不是阿里能做的。”王坚举例说,“比如售后问题、库存问题,这些都是互联网公司之前不曾遇到的,当我们真正要做的时候,清楚认识到这不是阿里核心竞争力。”
还有些障碍体现在竞争方面,比如阿里云曾希望在手机里做出中间件,能够运营iOS、Android等所有的系统,但后来就会发现很难实现,就像Windows 8出来后很多软件都装不上去一样,“当你接触到一个平台的深层次,你就会被赶出来。”
阿里高管用“世界上没有跨平台的平台”这句略微有些拗口的话,对做手机这件事情做出判断,并选择另外一个方向——推自主操作系统,与手机厂商合作。
第三个生态系统的机会
在移动操作系统领域,封闭的iOS和过度开放的Android已经占据市场几乎全部份额,许多互联网企业在进入操作系统领域时,都是选择在Android基础上二次开发,如小米MIUI、点心系统等,原因是相对门槛较低。
阿里云却主动选择了一条更难的路:在手机最底层构架操作系统,而这背后的两个关键字,和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在电商领域强调的一样——“生态”。
在王坚看来,iOS系统比较封闭,仅仅把APP开放出来,在苹果的生态系统里面,并不需要手机厂商。Android虽然开放,但给出的所有东西都是半成品,手机厂商出智能手机的门槛降低,但每家系统的操作习惯、store等都不一样,用户很难统一适应。
阿里云看到的正是这样一个空缺:提供一个操作系统,与手机厂商保持相当一致,用户不论从海尔还是天宇买手机,体验完全一致,阿里云能够包容商家,商家去做差异化运营。
“一个最基本的例子是,来电显示归属这项功能,每个Android系统不一样,有的有有的没有,但我们认为这应该是系统的一部分,希望给用户最基本的体验是一样的。我们的云服务也是基于这一体验”王坚说。
另一个方面的思考则是保证用户的安全。王坚说,“今天智能手机个人数据远远多于以前,而手机又那么容易丢失,所以安全是最重要的事情,而这些只有在系统底层去做,只有虚拟机是我们的时候,才能做的彻底。”
但不容忽视的是,虽然阿里云操作系统有很理想的构想,但在互联网巨头纷纷布局手机操作系统、口水仗价格战打的不可开交时,显得并不是那么主流,用户甚至不会去关心阿里思考的问题,因为至少在他们看来,这些智能手机们无论界面还是操作上都很相似。
不理解的同样还有手机厂商。据王坚透露,最早做阿里云操作系统的时候,他们把国内主要手机厂商都拜访了一圈,大部分人是不理解的态度——为什么要和硬件分开,单独做一个操作系统?尤其看到iPhone的成功,许多手机厂商认为自己也能做。
这也是阿里云第一款手机合作方为天宇朗通的原因——天宇朗通对阿里云操作系统的概念接受度最高。
第一款手机的经验教训
W700是阿里云和天宇对外推出的第一款手机,不过这款手机招致的批评远大于表扬,比如开放性比不过Android,硬件比不过苹果,系统无法删除推荐应用等问题,也让用户体验变得并不那么美好。
但即使是这样的系统,也已经是在天宇建议下进行过很大改进的:最早阿里云操作系统在第一台手机上运行的时候,并不能兼容Android应用,而是遵从天宇的建议进行修改。正因为兼容Android应用,也让外界最开始误认为阿里云是基于Android二次开发的系统。
“W700最大的教训,一是在中国要做操作系统要有很多积累,设计逻辑一定要清楚。二是了解用户需求,比如推荐给用户的东西越少越好,并且用户随时可以删掉。此外做一个操作系统的复杂度,无论从技术上还是市场接受上都超出我们预料,从中我们也获得了提高。”王坚说。
值得注意的是,在W700发布不久,小米手机也正式面世。王坚表示,“虽然对待小米,我们不能用紧张这个词,但我们确实也在思考大家定位的差别,小米做手机,我们不做手机,这是不同的抉择和判断,谁对谁错目前并不好说。”
数月前,阿里云迎来了继天宇之后的第二个合作伙伴海尔,并且明确否认与天宇合并的传闻。不过据王坚透露,阿里和天宇确实讨论过如何深入合作、如何有股权合作的计划。“不是针对天宇一家厂商,就像英特尔投资时为了建立生态链,只要手机厂商愿意,我们入点小股都是很乐意的。”
对于阿里云系统,马云有两个观点,一是“是个孩子就一定要生下来”,二是“孩子生下来很难看,靠养漂亮起来。”
从去年7月发布到年底,阿里云操作系统只有1款机器,而从今年1月开始到现在已经发布了7款机器,这样的成绩已经让王坚觉得不错。据他估计,原来只有20%员工认为阿里云能做成,现在至少能有80%。
对于阿里云的构想来说,只有手机用户数量上去了,才能达到规模化相应,如何吸引到更多的开发者?方法之一还是兼容Android应用,借助他们的规模去发展。在王坚看来,阿里云要想在中国靠谱起来需要有1亿用户,虽然现在才几百万,但比想象中已经要好很多。
事实上除了阿里云操作系统,阿里云还在做存储、数据处理等方面的“云服务”,金立手机、煎蛋网、SHOPEX等都已经是阿里云的客户,并且给阿里云带来了不容忽视的收入。王坚曾在去年11月透露,整个阿里云公司在未来24个月能够去实现盈利。